己高许多的位置,似乎想触摸什么,面色迷茫,“我这般侏儒‘小’人,也可做‘大’事吗?他娘的,老子砍了这么多人腿马腿,今次却要砍断这比铁硬的东西了。”
由他们几人起头,剩下人方才各自有了反应。但那反应再非任何好勇斗狠,其实说杀人,是因害怕被杀,说是不怕,内心里往往怕极了。
他们以往的日子,叫做个今朝有酒今朝醉,死了不怕,是因局面不容他们不死,只能选择怕或不怕。
鹿尘的话忽然点醒了他们,他们或许会死,但有人却可以不死,怕与不怕都不存在了。心中忽然有了别人,仿佛也把别人的力气拿在自己身上。有劲了,也有精神头,和那种刺激的、火辣的、针锋相对的杀意不一般,这次是一种温暖稳定的有力感觉。
大厅内闹哄哄的,却没有了戾气,在聊天,在畅想,在做梦。在这一刻,耿平看在眼中,心中却在想鹿尘。想着想着,凉风吹来,他侧头看窗外。想到了另一个名字,即便在这敌国境内,他也听说过这名字,近来听得尤其多。
岳家军。
也许……他想:或许,我们做成这桩事,也可以加入岳家军。
然后一路想下去——我不想再劫掠了,哪怕是劫掠金人的。我想要领着朝廷的俸禄,受着万民的支持,跟随着最正确的将军,去做最伟大的事情。我要当兵。
他忍不住念叨这个词:我要当兵。
当兵啊……哈,当兵。
……
欧阳克并不知道,东安山上许多人已越过了他们,默认他们已被击败,考虑之后的一桩大事。若他知道,会觉得这山里所有人都疯了,同时也将升起万分警惕的心理。
疯子往往比正常人难对付,这岂非是谁也知道的事情。
一路行走,他们已收到了消息。东安山上的确来了外人,鹿尘就在山上无疑。同时,山上也仿佛组织起了防御攻势。欧阳克和完颜康率领三千大军,来到山脚。可面对地形崎岖复杂的东安山,如何出招,却一向是剿匪人的最大疑惑。
身罩黑袍的完颜康对他说,“看着这山,我们仿佛又回到了西山。大军上不得上去,上去了也成不了阵势,起不到效果。”
欧阳克道,“西山的事情不可能重复第二次。鹿尘不是追命,也非丘处机。我们也不再是当时的我们。这次我们不弄那么多花花肠子,直接带着五百精锐攻上山即可,剩下人守在下方,严防死守。”
完颜康忽然笑了,“这么说来,我们仿佛成了李延宗。”
欧阳克也笑,“李延宗武功高,但事也没办成。也许是因他自重身份,不够卑鄙,少了无耻。”
完颜康转头,黑袍下的双眼牢锁欧阳克,“伱挺卑鄙的。”
欧阳克面色如常,不以为意,“你也十分无耻。”
完颜康当夸奖般颔首,“这么说来,我们岂非是大胜特胜,手到擒来?”
欧阳克顺势道,“胜了之后,我取走九阴真经。”
完颜康道,“我只求折辱鹿尘,我要看他哭,看他痛苦,也要他求饶。这之后嘛……”
欧阳克道,“咱们分道扬镳,各寻归处。也许经年之后,再次相遇,便是敌人。到时候无论你杀了我,或我杀了你,都很有趣。”
完颜康道,“若有可能,我实在不想成为你的对手。”
欧阳克似笑非笑,“哦,此话当真?那我刚才感到的杀意又是……”
完颜康默默看着他,不说话。欧阳克也止住嘴,静静与完颜康对视。
许久之后,两人哈哈大笑。
当即调兵遣将起来。一干手下,都是炼体卓绝人物,带弓夹弩,重甲傍身,一起下了马,上山去。身后的人看着他们背影,一个白衣,一个黑袍,并立而行,相谈甚欢。一眨眼,似乎觉得形体扭曲了,他们不再是他们。
那是什么?
一只狼,一只狈。
狼狈为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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