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从裤兜摸出一根烟,叼在嘴上。
还没点燃,一阵强风扫过,臭熏混杂的气味糊了他一脸,胃里顿时翻江倒海,蹲在路边一顿狂吐。
这两天他没好好吃过东西,什么都吐不出来,恶心又难受。
“哟,这不是邢振财那个在有钱人家里长大的亲儿子吗?”
还没站起来,兜里的烟就被摸走,湛翎北扫了一眼几个小混混,没说话。
拖起行李箱继续走,专治不服这么多年,他从来没这么好脾气过,自己都不太习惯。
“才来就要走啊?”一个类似于混混老大的寸头不依不饶,上前跟他并肩同行。
也不算并肩,寸头比他矮了大半个头,垫起脚尖,肩也并不到一起。
“想走可以,先把邢振财欠下的债还了。”寸头挡住他的去路,仰起头,一脸嚣张。
“谁欠的,找谁要去。”湛翎北睨了他一眼,完全没有人在江湖,不惹地盘老大的职业操守。
干架这种事他从来不怵,眼前这几个小混混,长得跟菜鸡一样,还入不了他的眼。
“你亲爹可不是这么说的,他让我们来找你。”
湛翎北本来脾气就爆,一听到“亲爹”、“邢振财”的字眼,耐心瞬间消耗殆尽:“有本事就来抢,没本事就滚开,老子没功夫在这跟你们扯犊子。”
“哇偶,少爷发火了。”
寸头四个小弟掐灭烟头,一起围上来。
“什么少爷,邢迈才是真正的少爷。”
“小时候就有算命先生说过,邢迈是天之骄子入凡俗,早晚会华丽地飞出我们这个穷乡僻壤,说的还挺准。”
“你一个冒牌少爷,连人家父母都抢,怎么有脸瞧不起我们抢钱的?啊呸,我们也不是抢钱,欠债讨钱,天经地义。”
寸头上前踢倒湛翎北的行李箱:“你家除了赌鬼就是老弱病残,在邢迈身上压了这么多年,人都没吭声,你这才住两天就要走?往哪儿走?又要回去抢人家父母?”
“真是好良心,我一村头地霸都自愧不如。”
一道闪电撕裂云层,响雷过后,大滴大滴雨点砸下来。
湛翎北手臂青筋暴起,一拳砸在寸头脸上,他二话不说,在五个人前后夹击中,疯狂输出。
这两天所有的憋闷,如同头顶黑压厚重的云层,裂了个口,顷刻奔泄喷发。
雨越下越大,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。
湛翎北拳拳狠厉,但又不戳要害,纯粹是为了泄愤,与五人扭打一团,浑身滚满泥泞。
从他来到这里,听到的都是这般阴阳怪气的少爷论调,就连他的亲生父亲,在与他要钱无果后也是这种嘲讽。
十七年来,从没受过这种羞辱,他一忍再忍,最终还是没能忍住。
所有人都说邢迈才是受害者,而他是那个占了莫大便宜的人,不仅这里的人,养他的父母,他最好的朋友不经意的言谈里,流露出的都是这种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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