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提沙挑着眉毛望向脚下的顾云章,心里也有些疑惑:“我留着这老家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?玩玩?已经没什么好玩的了。杀了他?似乎也不必,反正他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。放了他?”
段提沙把眉毛挑的更高了:“那他心愿成真,岂不是要高兴死?”
仔细审视了顾云章那沾满泥土、脏污不堪的面貌,他忽然也想像阿加一样蹲下来吐一吐了。
“我竟然爱上过这么一个东西……”他又惊诧又羞愧的想:“怎么会变成这样子?当年那个顾将军多么迷人——怎么现在就成了这副德行?”
他的心情忽然复杂起来。俯身伸出手去,他想要拭去对方脸上的灰尘;然而顾云章仿佛受了大惊骇一般松手向后一躲,连滚带爬的直退了一两米。
他刚要说话,顾云章那边手忙脚乱的重新跪好,又开始疯魔了似的以头抢地哭诉起来:“求求你,放了我,求求你,放了我……”
段提沙实在是受不得眼下这个烂泥一样肮脏男人了。赶上两步一脚蹬向对方的心口,他劈头盖脸的动起了拳脚。顾云章抱着脑袋伏在树下大声哭泣,那情形简直类似白痴在发癫!
最后一脚将顾云章踢的连滚了几圈,他迈开大步逃跑似的快速离开,同时头也不回的吩咐士兵道:“把他给我关进房里去,连关三天,不要给他吃饭!”
士兵答应一声,而后拖起不似人形的顾云章,很漠然的将他带回房中,又严密的锁好了房门。
士兵比较了解段提沙的作风,知道他是在顾云章身上一向是言出必行的。在接下来的三天内他们可以放一个小小的秋假——既然不给送水送饭,那连马桶都不必倒了;房门锁着不许放风,自己也就不必时时刻刻守在门前——这还不叫休假吗?
顾云章回到房内,蹲在地上镇静了情绪。
片刻之后他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涕泪。起身走到窗前,他从木板缝隙内向外望了望,他发现那两名士兵正在远处树荫下躺着打瞌睡。
抬手抓住一长条木板,他开始轻轻的摇晃。铁钉在板壁中吱吱嘎嘎的活动了,他把所有的力气都凝聚在手上,一双眼睛则分秒不差的紧盯着窗外动静。
松开那条木板,他用手指捏住这端一根隐隐露头的长铁钉,竭尽全力向外一拽——
铁钉被硬抻出来了,随即又被他轻轻推回一些,让它还能固定住木板不要脱落。
然后他又去拉扯另一顿的铁钉。
那是最后一根了。
他得走,不能再等下去了。
天晓得段提沙什么时候会发善心放他一条生路,而他必须要在入冬前赶回去!
入夜时分,前来换班的士兵们得知了段提沙的命令,于是在站到午夜之时,便一起勾搭着回房睡觉去了。
房内漆黑,顾云章一直站在窗前窥视外面。眼见着士兵们当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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