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四万人，大汗又分走了六七万，转运战利品，镇压反抗军，牵制宁家军，现有的兵马不到八万人了。
哪怕算上后来投降的南朝军队，也不过十多万出头，还要分出相当大的精力，防着那些仆从军反水，战力大打折扣。
开封所在的位置无险可守，为了保证安全，大燕常年在京城周边布署了十多万最精锐的禁军，再加上他们的亲属，规模惊人，每年漕运的很大一部分都消耗在此。
要不是草原人来袭的机动速度太快，大燕政事堂只来得及把京城周边及附近几路的禁军撤入了城中，物资情况更是捉襟见肘，如果不是怕夜长梦多，哲别更想长期围困，收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。
“你总是这么婆婆妈妈的，那些南人和草原上的羔羊有什么分别，”博尔特丝毫没有接纸张的意思，自顾自的又倒了一杯马奶酒，“一只头羊带领的羊群，不值得我花多少心思去操心。”
“随你吧。”哲别微不可见的皱眉，刚要多劝几句，又似乎想起什么，把手中的东西扔在了桌子上。
作为大汗巴舍尔手下的左膀右臂，两人平时没少明争暗斗，相互之间互有胜负，如果他一意孤行，吃点苦头，自己也乐见其成，只是需要做好准备就行了。
“没什么事，我就先回去准备了。”博尔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，站起身来，他的酒量相当不错，喝了这么多，仍然脚步沉稳，丝毫没有摇晃，等到哲别示意，他钻出帐篷，迎着温柔的夜风，使劲搓了搓脸，残存的酒意迅速消失不见。
他没有把哲别的话当成耳旁风，本身也有自己的情报渠道，刚才的表现更多有表演的成份，这是博尔特一直以来打造的人设，性格粗犷，毫无心机。
如果真要有人当真了，那么埋在地下数量众多的兄弟和敌人会告诉他，自己错的有多离谱，作为不受宠的儿子，草原人和南人结合生下来的野种，他能坐上部落首领的位置，靠的可不是运气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第二天清晨，薄雾还没有散尽，嘹亮的号角就响了起来，段风立马从睡梦中惊醒，右手下意识的摸向腰中的配刀，直到踏踏实实的感觉传来，心中才顿时安定下来。
他看向城外，昨晚沉寂的敌军大营，人声鼎沸，到处是走动的士兵，喂马，吃饭，做着战前的准备。
等到薄雾散去，万道霞光投向大地，一面巨大的狼首大旗竖了起来，号角再次响起，这一次变得低沉急促，懒散的士兵立即翻身上马，奔向旗帜竖立的地方。
“儿郎们，现在到了我们建功立业的时候了，”全副武装的博尔特坐在马匹上，指着远处的城墙慷慨激昂，“我们一路南来，碾碎了所有挡在前面的城池，杀光了反抗的敌人，南朝的皇帝躲在那座城里瑟瑟发抖，等着他们的大军来解救他。”
“现在，他们来了，想要和长生天庇佑的儿郎们作对，我们该怎么办？”
站在前面的草原骑兵用刀拍击着盾牌，发出沉闷而巨大的声响，满脸狂热：“杀光他们。”
更多的人受到感染，高声呐喊：“杀光他们。”
最后全场列队的草原骑兵发出同一个声音：
“杀光他们。”
“杀光他们。”
“杀光他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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